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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看到前头的快速逃窜的人影,寂静的冰川之中,我们粗重的呼吸掺杂在身后持续不断的碎冰声,刚开始还是疾走,随着后头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重,我们的速度也逐渐加快,除了难以抑制的胸腔疼痛感和逐渐发麻的双腿,更多的是对后面的恐惧。

    渐渐地,我的眼前开始模糊,双腿也不受控制的踉跄:“我,我......”我想说我不行了,这样跑要出人命的。

    卫开放却直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死命将我带着往前走,可惜他的身体素质虽然比我强上不少,但在这种极端地区,也坚持不了多久,最终我们两个摔到了一起。

    之前不敢回头看,现在却是不得不看,摔倒在地的第一时间,浑噩中我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和疼痛,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来路。

    绑在脑袋上的矿灯掉落在不远处,一个人出现在死板的灯光照射范围内,此人结跏趺坐,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移动的,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他闭着眼眸,面色发青,头顶是极断的圆寸,赤着双脚,身上穿着破碎的红衣,露出大片挂着白霜的身体。

    这一切都昭示着,眼前这个人,不是活人。我之前在蹲坑的时候,看到的只怕也是他。

    巨大的惊恐会让人失声,我想,我体会到了。

    “快!割断绳子!”前方是老舅的喊声,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要我们割断绳子干什么,眼睛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红衣人,一只手慌乱的在腰间摸着匕首:“老,老舅,救,救命。”

    我的声音太小了,老舅压根没有听到,还是张永超察觉不对,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我们此时的状况,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此时也忍不住骂娘:“商爷,出事了!”

    这话犹如天籁,我甚至有点想笑,老舅带着我们一帮人出来,听到最多的只怕就是:商爷,怎么办,商爷,出事了。

    前方的红衣人屁股底下跟装了轮子似的匀速前行,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卫开放在翻包里的氧气瓶和药,我脸上则是癫狂,用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断腰上的绳子,大口喘着气将已经断掉的绳子捏紧,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换来猛烈的咳嗽。

    卫开放见状狠狠吸了一口氧,骂道:“你他娘的别折腾了,再折腾就该死了。”

    我没有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回答,红衣人已经离我不足三米,我仿佛一条离岸的鱼,再一次剧烈挣扎着双手撑地,单膝跪地,挡在卫开放面前,死死盯着这个怪东西,

    他已经爬不起来,呲目欲裂的看着我:“阿龙,别去!”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开始慢动作播放,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寒意,身上不断冒起的鸡皮疙瘩甚至令我感到兴奋,我不能肯定那一刻,到底是因为缺氧而导致的神志不清,或是受到了王东日的刺激,亦或是因为已经到了绝境,总之,我的勇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近在咫尺之时,它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我快速将手里的绳子在他身上甩了两圈,随后两腿一蹬,想要从他的右上方跃过。

    “阿龙!”

    身上的装备太过沉重,双脚离地的高度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设想中的完美局面没有产生,我的脚尖磕到了它的左肩,被绊了一下后以疯狗吃屎的羞人姿态落地,甚至因为地面上的薄冰而向前划出去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