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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以为的摇头晃脑说都啥时代了,他要是骂我我就骂回去,那美琳就是屁股大,村口那些婆子都说她是生儿子的料,那屁股一胎能生五个!

    伸出食指放进嘴里嘬了一口,细细的数我的小金库,啧,有点少,算上阿婆偷摸给的,也就稀稀拉拉不到三十。

    阿婆见我这样摇了摇头,小心的站起身走出去,没一会儿又扶着门回来,手上拿着一块蓝布包裹起来的东西,打开来,里头整整齐齐一叠绿绿的50块。

    我一看见票子就狗头狗脑的凑过去,眼巴巴的瞅着那些钞票羡慕的直流哈喇子:“阿婆,你咋还有这老多钱哩。”不怪我这么问,阿婆从新昌县来镇海的时候,是包的黄包车人力过来的,可是付了足足八百块哩。

    “没剩多少啦,都是给你老舅留着娶媳妇的,你阿公临走前,就放心不下他,唯一的儿子没成家,我总要在死前把这事儿办好了才能闭眼的”

    每回提起阿公,阿婆的表情总是幸福的好像要满的溢出来。

    虽说是盲婚哑嫁,可阿公也没跟别人似的娶姨太太,在世的时候,俩人那叫一个夫唱妇随,相敬如宾。

    “行,保准给你带回来,等回来了,就用我奶以前给阿花用的那大链子给他锁家里,等生了孙子再给他放出来。”我拍着不足二两肉的胸脯,哐哐作响。

    阿花是以前我阿爷养的一只中华田园犬,长得丑,可聪明了,就是每回到了交配的季节,那死狗就整宿整宿的不回家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阿奶去逮它,它还跑,一气之下,干脆给它弄了跟大铁链子锁起来。

    那时候可不跟现在似的还有什么宠物结扎手术,医院里连给人做结扎手术的都没有!就算有,谁家舍得花这冤枉钱?生了小狗要么送掉,要么扔掉,反正我们这边儿没有吃狗肉的习惯,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

    阿婆笑着锤了我一把,那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数了十二张绿票子递给我:“呐,穷家富路,内蒙那地方远,我也没出去过,这钱你拿着,早点把人给阿婆带回来。”

    眨眼的功夫就进账六百,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不,对于村里绝大部分人来说,六百块是一笔顶顶多的巨款了。

    我揣着钱激动地不知道放哪儿好,这老多钱要是丢了,我不得跳河呐?这钱咋就这么烫手呢?

    我站在原地,左口袋换右口袋,上口袋换下口袋,里里外外的,抓耳挠腮的找地儿藏钱。

    “行了,瞧你这小家子气,把你那裤衩子找出来一条,我给你缝里头。”阿婆摆摆手,让我别在这儿原地抓虱子。

    要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拿了条我最新最新的,去年买的裤衩子,嬉皮笑脸的递过去:“阿婆,你该不会把钞票都藏裤衩子里头吧?”

    阿婆迎着光抖落着我那条大红色的裤衩子,忍不住白了我一眼说你个皮厚少打我那些棺材本的主意,你结婚的钱,老早给你留出来了,等我死了,你就用我那棺材本,找人把我拉回新昌去,你阿公旁边那个位置就是我的,我呀,得进商家祖坟里去,跟你阿公躺一块儿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