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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通折腾直到夜深时分,老赵母亲匆匆备好晚饭,料理着媳妇吃下一碗热腾腾的酒酿鸡蛋,眼瞅着她慢慢喝下,约莫过了个把时辰,那小猫似的婴儿便吃上了宝贵的初乳,皱皱巴巴的小脸也有了人色。

    等到老赵将蔡阿婆送回了家,再折身回来时,已经是一脸疲惫,母子三人在堂屋前扯了两句闲话,老赵父子便去了里屋歇息,老赵母亲陪着媳妇睡一屋,方便夜里照料。

    老赵母亲仍然对白天那一通折腾心有余悸,她小心翼翼地拢着灯火,来到了房中,媳妇和孩子都静静窝在炕上,屋子里还有股未散去的血腥气。

    老赵母亲将油豆灯搁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块头巾,按照老家坐月子的习惯,初产妇得在头上蒙一块头巾,最好是红色,图个喜庆,二来也是为了防风保暖。老赵母亲之前就预备下了的,白天里慌得两眼发黑,哪还顾得上这。当下取了来,想给媳妇戴上。

    她慢慢摸索到床前,眼看着媳妇半边身体露在被褥外边,臂弯里虚虚搂着那婴儿,两个人安稳睡着,她又不忍再多惊扰。白天里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可都瞧在眼里,也愈发心疼起自己儿媳妇来,想着女人生产,真当是鬼门关里走一遭,要不是遇到见多识广的接生婆子,指不定现下有她一家子哭呢。

    老赵母亲一边自己心里嘀咕着,一边将薄被往上提了提,想给媳妇肩膀遮盖住。

    “妈....”老赵媳妇悠悠转醒,她看到自己婆婆立在床头,还在给自己拉被子。

    “你咋醒了?怕你冻着给你掖掖被角,没成想给你闹醒了....”老赵母亲一脸歉意。

    “醒了,睡了一天了,睡不着了,您也快睡,累了一天了。”老赵媳妇温言说道。

    “好,好,我给Y头看看,要不要换块尿片,省得你后半夜再起来,伤口还痛着呢...”老赵母亲轻轻抱起小婴儿,哄哄她,换上了干净的尿片。

    一大家子人到了情况安稳下来,才在小婴儿猫似的啼哭声里想起,还没给这孩子擦身,血糊糊沾着胎脂胎粪脏兮兮地裹着。这才又烧上热水,由蔡阿婆一手托着软趴趴的新生儿,一边给她稍微擦洗一番,老赵一家在掀开那块布时才知道这胎是个小Y头,蔡阿婆原以为老赵一家会略失望,没成想老赵母亲一把接过洗干净的小女娃,一边说:“以后是个漂亮大姑娘,先开户后结果,这孩儿我喜欢。”老赵父亲在房门外的堂屋也乐呵呵,“大人孩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哇!”,老赵向来大大咧咧,知道老婆孩子都好,他就只会挠挠头憨笑,然后快步转去后厨烧锅给媳妇打红糖鸡蛋补身体。蔡阿婆见此,就知道这一家人是忠厚良善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老赵媳妇能有惊无险也是她夫家祖上积德,也知道这家贫穷,在老赵母亲硬塞给她些散铜钱,10个红鸡蛋表示感谢时,蔡阿婆坚持推辞了,让她留着给媳妇子补补身体,这样的家庭感念这份情谊就好!

    老赵端了红糖鸡蛋水到门边,他母亲接了过去,端给媳妇让她趁热喝也补补身子。她转过身颤巍巍给孩子换好了尿片,小婴儿一张小脸皱皱巴巴泛着红,吃了两口奶蔫蔫睡去了,老赵母亲心疼得紧,才4斤多点的小Y头,还好生在这阳春三月,要是滴水成冰的大冬天,都指不定能不能活.....想到这里,老赵母亲将小婴儿往自己胸口搂了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