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两文，是三文。”

    “哦。”杨一鸣点点头随后又停下掏钱的动作，“等等，怎么能是三文呢？不应该是两文半吗？两个馒头一文钱，五个馒头就应该两文半啊。”

    卖馒头的男人歪了歪头，“你有半文钱吗？”

    “那你也不应该多收半文啊。”

    “谁多收你半文钱，五个馒头就是三文。”

    “那六个馒头呢？”

    背着手的张重金走上前来，“停停停！风头大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多收了我半文钱。”

    “那你呢？”张重金打断了买馒头的辩解，“你又想要什么？”

    “我不需要什么，她无理取闹，五个馒头三文钱，六个馒头也是三文钱，她非要五个馒头，我有什么办法？”

    张重金拉开两位，“要不这钱我付。”

    “这不是钱的事。”杨一鸣认真地瞪着眼睛，“这是关于诚信的事，是态度的问题，他应该说两文半，收你三文可以吗？”

    “行吧，您继续。”

    张重金回到旁边的座位上，看着正守着咸菜吃的王是，这老人嘴就不闲着，“咸菜都凉了，您老就不打算去劝劝。”

    “劝什么？”王是喝了一大口水，“她又没做错。”

    “我就知道，你选她就是为了添乱的。”

    “你觉得选你会有什么不一样吗？”老人眼皮也不抬一下。

    “至少我们不会在吃饭上面浪费时间。伙计，来十个驴肉火烧。”

    “好咧！客官稍等。”

    “你会后悔的。”张重金得意地仰着头，又看了一眼旁边啃手指的狸花郎，“还有你，小贼。”

    “火烧，有我的份吗？”

    听到狸花郎怯生生的问话，一片好心的张重金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我一个吃十个。”

    户部侍郎的大门就没打算向他们几个人开启，只有一个婢女在侧门向他们打着招呼。王是和狸花郎负责访问附近的邻居，寻找可能存在的目击者，只有剩下的三个人准备进去。南京户部侍郎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名义上虽是户部尚书的下属，但户部的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户部侍郎来完成的。户部侍郎曹晴川是嘉靖朝的进士，历任南北各省皆有政绩，隆庆朝的时候，被召入京师，但仅仅两年的功夫又被左迁到南京做户部侍郎。侍郎的宅院不在南边的富饶之地，反而靠近东方的皇城。迈过门槛，所见的至少一个小小的院落，一间房，一棵树，墙下摆着石凳，凳子上放着两盘未开的花。穿过圆形的门，便又是一处小小的院落，顺着墙根往前走，才进入一片宽阔的庭院。院子里的池水穿廊而过，富贵之家的小鱼比那两块火烧里夹的驴肉还要肥嫩，吉星看得都要流口水了。

    “那是鹤吗？”

    白羽如云，红喙似火，轻盈地站在草地上。

    吉星有些震惊，而杨一鸣只是看着鹤腿上的锁链皱眉头。走在最前面的张重金倒是习以为常，“我太公也养过两只来着，这东西矫情着呢，草也吃，肉也吃，不过我倒是没见过绑着的，只要你给它吃的，还怕飞走不成？”

    “应该是有过逃跑前科。”

    “谁知道呢？也许它只是有一个吝啬小气的主人。”张重金阴阳怪气地看向杨一鸣，却被对方的犀利目光吓了一跳，“我可没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