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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太医的药果然见效极快,我的头痛大为缓解,精神也好了许多。

    稍一好转,皇后就指了一顶软轿将我送去了漱春阁。

    漱春阁华贵雅致,摆设的物件也样样精细,我有些怯然,坐在铜镜前拨弄发髻上嵌着琉璃红宝石的赤金珠钗,身上淡紫色烟华锦凤纹长裙在纱窗透下的阳光里闪着细密的光泽,我肤色本白,体态丰腴,多年折磨渐渐消瘦不堪,可在储芳宫住了些时日,一番精心滋补加之太医调理,我竟胖了些,芝玉常常为我涂些养肤的膏药并仔细按摩,肌肤较从前也白皙柔润了些许,我担心腕上的疤痕让人瞧见,着意戴了一只宽边羊脂玉镯,遮掩一二,淡紫雪白,又兼首饰装扮,果真人靠衣装,倒别有一番富贵清雅。

    “娘娘这样很是好看呢,郑太医的药果真有用,奴婢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芝玉看着镜中的我,也笑道。

    “你说皇上晚些要来么?”我久不让人夸奖容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是呢,娘娘若困了就歇会,若还有精神,看书写字都是好的,云珠说您往日爱写字,奴婢特问内务府要了些徽州进献的宣纸,娘娘去看看?”她笑道。

    我点点头,问道:“云珠呢?”自进了储芳宫,我便很少看见云珠了。

    “皇后娘娘说她在淑妃一事上护主不力,不堪在主子跟前侍奉,但念在冷宫陪伴之情也未做处罚,只让她在外间洒扫,娘娘是想……”芝玉道。

    “不必了,只是别为难她。”我叹了口气。

    “娘娘仁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芝玉扶着我到了书案前,便乖觉地退下了。

    窗外春意正盛,一抹绿意映在纱窗上,我低头轻轻抚过洁白柔软的宣纸,倒想起我在冷宫时用树枝在泥地上写字的时候,什么护主不力?只配外间洒扫?皇后要我住在储芳宫,又怎么会允许我身边还有林芙的人?

    我抛开一切不想,敛息屏气,挥毫落墨,不过练了几副字,便觉得身上出了汗,但却畅快许多,沾了墨还想再写一副,却突然被人抱住腰,饱蘸了墨汁的笔尖一顿,一滴墨重重的滴落到我的纸上,洇出了大团的墨迹。

    “母后好雅兴,从前朕还不知道,母后的字写的这样好。”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能入漱春阁无人通禀又如此肆意抱住我的人,除了齐郁还能是谁?我一惊之下又立刻平复了下来。

    “不好的,我随意写着玩罢了。”我后背是源源不断的热源,他大手箍着我的腰,我一动也不能动,只好看着纸道。

    “母后身上好香啊。”他低头在我的脖颈上嗅来嗅去,又松手扯的我半侧向他,从头打量到脚道:“还是这样好看,朕初见你时,便觉得天下再没有比母后更美的女子。”

    我有些哑然,沈氏女的美貌的确曾冠绝京城,那时我养尊处优,又生的丰腴美艳,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一个小小少年若沉溺于我的美色,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如今贵为天子,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又何必执着于我呢?

    “我如今,已不好看了。”我垂下眼睫。

    “是么?朕倒觉得母后风姿不减当年,更添了些韵味。”他不以为然,鼻腔轻缓的气息扑在我的后颈上:“母后身上的肉好香好软。先帝封后的时候,朕就想摸摸了,是不是真的那么软,果然很软。”他将我搂的更紧了些,一双大手肆意在我身上游离捏弄,我被捏的又痒又难受,只好轻轻抱住他的胳膊乞求:“别弄了。”

    “好,听母后的。”我只不过试探着说了一说,他竟然真的停了手,将我翻转回案前道:“母后教我写字吧,我儿时只有一个师傅教导,很严厉,字写的不好便要挨手板,那时羡慕极了有母妃疼爱的孩子,若有母妃教我写字,我定能写好。”

    我十分意外听到齐郁如此说,心中一动,脑海中还真出现了齐郁十一二岁时的样子,不争不抢,沉默寡言,想必那时他也很想念他的母亲吧。

    我伸手捉住齐郁的手,他的手很大,我不能像教寻常小儿一样手把手带着他写,但还是努力地握住他的手,又将毛笔杆捏在他的掌心,沾了墨,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他温顺地任我摆弄,我想不到要写什么,只好写了一个齐,又写了一个郁,这两个字写得都不好,歪歪斜斜,浓淡不一,齐郁却似很满意地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