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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欲之后的睡眠总是格外的好。

    云桐双一觉醒来,窗外斜阳渐落。身旁的男人还睡着,她小心地把身上的手臂移开,试图钻出他的怀抱。

    还没起身,就骤然被揽着腰拽了过去。

    “哎!”

    “吃干抹净了就想跑……这么坏啊?”

    牧玄闭着眼懒懒道,声音还带着点惺忪的睡意。

    “快松开。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家,再晚就没办法和我娘交代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做了什么见不人的事情。”

    “……”

    云桐双凝噎。

    难道不是吗?

    “我们都定亲了,你在我这边留的时间长一些秦夫人也不会计较罢?乖乖,再陪我睡一会儿……”

    提起定亲,云桐双想起昨日与母亲的争吵,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

    牧玄察觉到她陡然低沉的心情。

    “你……”

    “牧玄,我们断了吧。”

    云桐双说。

    她就这样背对着他,声音微微颤抖,却坚定。像是提起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

    腰间的手倏地收紧,力道弄疼了她,耳畔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她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继续艰难地说下去。

    “……我从没有同意过定亲的事,这桩婚事本就是你强求的。牧玄,我不想答应。”

    在头顶悬挂了三年的剑,终于一朝坠落,刺进胸膛,带着蔓延至全身的疼,和一丝“果然如此”的痛快。

    战场杀敌所受的万千伤痛都比不过此刻的折磨,那些自欺欺人的念想,只需她一句话,就足以将其曝露于烈日下灼烧,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

    牧玄的语气很平静,像暴风雨前夕的波澜不惊的海面,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桐双低着头,刺猬一般把自己蜷缩起来埋进被子里。

    她以话语为利刺毫不留情地扎伤身后人,却在说出口后,懦弱地选择逃避。

    “不想说吗?”

    牧玄笑了一下,开始替她解释。

    “为什么呢?……因为沈朝回来了。因为我只是你这三年里替代他、让你消遣的赝品。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

    他亲手把剑捅得更深,也更痛、更绝望。

    牧玄贴近她的耳廓。

    “乖乖,我说的对吗?”

    云桐双颤了一下,浑身僵硬,不敢出声。

    环在她腰间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

    她能感知得到,牧玄就像一头被愤怒与悲伤吞噬的野兽,俯在她身侧,只要他想,随时能连皮带骨地吃掉她。

    “牧玄……”

    她含着恐惧哽咽出声。

    “你别这样……我害怕。”

    “哈……你怕什么呢?”

    牧玄轻笑两声。

    “每次不论你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情,只要你一撒娇求饶,我就像狗一样跪在你脚下,生怕你惹你伤心。我承认,三年前,是我擅自勾引你,借着醉酒与你欢好。沈朝抛弃你之后杳无音讯,你郁郁寡欢,是我费尽心思逗你开心,宠着你纵着你,替你解决所有麻烦,京城里谁人不知我心悦你、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他声音逐渐冰冷。

    “云桐双,你敢说你这三年里,没有一刻对我心动过吗?就没有一刻,你看着这张脸时,想的不是沈朝,而是我牧玄?”

    云桐双彻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