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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把名震江湖的剑吸引了他们。

    泰然自若的杨一鸣笑着说道:“我这把剑是假的,仿的是轻风大侠。”

    “是真是假,给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杨一鸣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情绪,默默地将手指压在剑柄上。气息平静地流转,从容的眉眼间蕴藏着某种凶险的杀意。对于她来说,不是剑护着她,而是她护着剑。在场的前后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绷紧神经,随时准备出手。

    “诸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张重金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勉强维持,“据我所知,鬼市之内是禁绝打斗的。”

    黄泉鬼市来者勿禁,仅有着三条铁律,不得打斗,不得偷盗,不得结交公门。

    “哼。”带着面具的汉子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这么久?就是等你们出来。”

    暗淡的火光下,铿锵一声,利剑出鞘。

    张重金分不清形势,轻叹一声,又猛吸一口,一袭白衣踏着墙壁直抵高处。长剑相逼,他赤手空拳也难入局。

    洛阳杨氏的静雪剑法极为繁复,但之所以能江湖传名,靠的也是轻快二字,施展起来,如手摘飞花,灵动自在。她这一招“石火光中”,如剑敲石,只求精准,心意所指与落剑之处仅有一丝的偏差。她手中的剑像是蜗牛壳一样,弹开对方的长剑,发出嗡鸣之声,又靠着震动之势直刺对方的胸口。对方尽力闪躲,还是让剑尖刺入了肩骨。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肩膀丢掉长剑。可惜她一招只顾着眼前人,被那个戴面具的汉子趁机刺伤了她的左肩。她回首一刺,堪堪挡住了对方的下一招,紧接着又要变招去地方向下刺来的长剑。

    三人合围,张重金看得心疼,他伸手掏出袖中的书籍,动用气力将它撕成碎片。白色的纸张漫天飞舞遮蔽视线,剑光尽数收敛,他从高处落下,势大力沉的一掌直接将受伤的那人拍飞,撞塌了不远处的石柱。纸张犹如飞花,片片落下,无声无息。以一敌二的杨一鸣一动未动,只待对方近身。静雪剑法的精髓不是轻盈的雪,而是不与时争的静。这一式最为精彩的“席前花影”,只需一念便可取人性命。

    可远处的张重金哪里知道她在施展什么招数,只当她是犯了傻,不顾一切地飞身一跃,抱着她来到远处。白纸黑字,尽数落地,沾染了泥土,如冰雪消融。他深沉地凝视着她那双恰似蒙尘珠宝的双眼,一时间意乱情迷。

    “我......”

    杨一鸣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头发上有一个丑字。”

    她伸手将他头发上夹着的碎纸摘下。

    纷缊宜脩,姱而不丑兮。

    他尴尬地起身,从她那冰冷的手指中借过那柄利剑。剑刃在他的手中如同柔软的芦苇,从地面划过就能带起一片碎纸。柔弱的剑在空中划出精妙的轨迹,那些零零散散的字迹仿佛在此刻被重新赋予了意义。书中的道理再强,也强不过手中的剑。他离地而起,剑锋疾出,恍如飞仙挥斥笔墨。那戴着斗笠心惊肉跳,无法压抑心中的退意,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那柄剑就已经刺穿了他的手掌。

    剩下的那个戴面具的汉子仍不甘心,也仗着长剑和他对拼。

    张重金持着长剑,往后缩了一步,剑在他的手中化作了无形的流光像是啄木鸟啄击树木一样发出一阵密集而刺耳的声音。汉子手中的长剑,像是朽木化作无数的碎片,尽数扎入地面,他只能束手就擒。

    “无极剑法?”那人显然有些吃惊,“阁下可是出自武当?”

    素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张重金难得板起那张俊爽的脸,他将锋刃横在对方的脖子上,只隔着一线,最后冷眸问道:“剑,你可看得清楚。”

    既然出身名门正派,那就不会轻易出手杀人。

    那汉子果断地举起双手,“不知贵派门人在此,小人多有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