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死者的身份。”

    比杨一鸣的声音还要冷漠，宛如木偶的岳梦野牵着马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几个人的身后。

    “窗主，您怎么来了。”

    “时间紧迫，杨一鸣张重金，你们两个人去拜访乌衣巷里的住户，询问有没有什么知情者。王是狸花郎，你们去六扇门打听一下，近些天也没有人为失踪而报官。吉星，你跟我留在这里，等候消息。”

    众人散去，岳梦野擦了擦椅子，然后端正地坐下，整个人都好似浪涛中的岩石。茶摊的伙计看了他两眼，还是没敢过来问话。

    “茶好喝吗？”

    “不。”吉星喝了一口根本没尝出来味道。

    “我也不喜欢喝。”

    泓眸如宿渊亭的岳梦野望着袁家的府邸，那些轮值的衙役们正揣着手跺着脚，他们不关心有谁死了，只是在讨论是不是应该讨要一些新春的赏钱。过往的行人也不少，他们尚不知袁府发生了什么，只是胡乱猜测。

    王是和狸花郎回来得早，他们说府衙没有什么失踪案，只有一堆无处下手的失窃案。鸡飞狗跳的新年里，谁家都要丢上一点东西。随后，杨一鸣和张重金才赶回来，这几天正是走亲戚的时段，哪有几户人家愿意见他们呢？有幸能问到的，要么不知道袁锋的身份，还当是北方来的闲官，要么都说袁锋是一个好相与的，逢年过节都送了薄礼。

    “你们两个去联系春窗，你们两个去联系行里人。”岳梦野做出指示，“务必要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南京城很大，而应天府里能正经做事的快班捕快不超过双手之数，他们对坊巷之内的事情还有所了解，但离开青砖黛瓦，涉及那些流民浮客，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想要从城内底层拿到消息就只能联系那些行里人。所谓的行里人多半也是出身穷民，但他们胜在左右逢源，游走于官府和帮派之间，背着黄色的包袱向一切来客抖搂着有价值的琐碎消息。

    急于查案的岳梦野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举动像是往死气沉沉的泥潭中投了一块大石，激起了一片污水。盘根错节的底层社会以及消息灵通的豪门大户纷纷得知了一个连环杀手存在的消息，不过半日，就闹得沸沸扬扬。镇剑楼里匆忙传来消息，传他回去复命。

    临走前，站在拴马桩前的岳梦野问着吉星。

    “你的事情，我都听杨姑娘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镇剑楼，去一个更适合你的地方。”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