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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钧哥打了个饱嗝,看着珍娘从梁上摘下只篮子来,由不得问:“姐,攒下多少只了?”
    原来篮子里装的是鸡蛋。
    就着窗外昏黄的夕阳,珍娘细细数了数:“嗯,差不多有二十个了。”
    钧哥由不得舔了下嘴唇。
    珍娘抬头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农人的鸡蛋若不是有喜事或待贵客,一般是不自吃的,是要用来换钱的。
    钧哥的肩膀塌了下去。
    一步步来,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珍娘又冲钧哥重重点了下头:“现在你只先忍着,将来总有你吃鸡蛋吃到烦的时候。“
    钧哥摇头叹息:“别说烦,我就一天吃一百只鸡蛋,光白煮不用换花样,我也吃不厌!”
    珍娘笑着将篮子吊回原处:“我可记下你这话了!有天真实现了,你别抱怨蛋黄噎死人!”
    钧哥切了一声,仿佛珍娘的话不过是个笑话,简直不值得一提。
    涮干净碗筷,珍娘在院外下了门拴,这时日光也差不多尽了,黑成一片的天地间,只有几处星光,几处灯光。
    大部分齐家庄的人,都已经炕上躺着去了。
    “珍丫头!开门!”
    不料院外却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唤。
    黑不隆冬的,声音又鬼祟得很,倒吓了珍娘一跳。
    “是谁?”
    “哎呀是我,是我!”
    这下珍娘听出来了,却有意要戳对方心窝似的,又问一句:“是二婶家的不?”
    声音顿时没了。
    珍娘背过脸去,不出声地笑。
    半晌,声音再度不甘心地响了起来:“是我,珍丫头你也糊涂了,怎么连族长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早知道是你呢!偏不说出来,就要让你急一会子!
    看眉毛急掉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