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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举着鸡蛋递到常秀娟嘴边,看她别别扭扭的很不好意思的小小咬了一口,余福又忍不住笑了。
    常秀娟羞得想挖坑把自己埋掉。这一顿早膳吃的她食不知味,余福以她活动不便为由硬是喂她吃了一碗粥。
    吃了早膳后又服食了余祥为他熬好的药,她想干些活儿,余福不让,唯一要求她做的就是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他忙前忙后的挑拣分晒草药。她想帮忙,结果他说不到时候,过些时候他再教她。
    看着余福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偶尔抬头看向她总是笑的开心,她也忍不住回以笑脸,可笑过了她便又红了脸,只想躲到没人的地方,尤其是不要余福再那样笑看她。可若余福捡拾草药过于专心稍长时间不看她,她又忍不住追逐他的身影盼他回头,心里说不出的悸动。
    院子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苦苦的,闻久了却能从中感知到淡淡的香气。常秀娟抬头仰望天空,天那么蓝,那么宽广,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有一天也能看见这样岁月静好的光景。
    余祥偶尔会从前院跑过来跟她说说话,比她还小上两岁的余祥鬼灵精怪的,逗趣的事儿经他一传诵亦越发可乐,她活了二十年,今日一天的笑抵上了她过去的二十年,最后嘴都有些酸了,余福揪着余祥训了他几句,他便乖乖的跑开,跑开前还跟她告了自己大哥一状,乱委屈一把的。
    她觉得自己像多了个弟弟,也羡慕起他们兄弟间的相处方式及那深厚的感情。
    余庆只有晚上挂上灯笼后才会从前院回来后院,他话不多,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看书。但她也不知道怎的,特别怕他,尤其怕他抬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斜觑她,看的她的心脏像被人攥紧了往地上使劲儿拽。
    他对她的厌恶表现的并不鲜明,但活了二十年又经历了许多,这点眼色她还是会看的。好在,他们见面的时候不多,自己远着些他就是了。
    让她无法理解与接受的,是她发现他们四个人竟都睡在一铺炕上。余福解释说现在是倒春寒,只有东屋这一铺炕是热的,到了夏日便可去别的屋子睡了,她想来也是,若不是多她一个,他们叁兄弟自是怎么睡都可以。可说来也奇怪,晚上服药后她总是特别容易入眠,睡得还很沉,醒来时必是日上叁竿。
    她问过余福,余福答她,是之前阴虚劳损所致,晚上服食的汤药是在补她身体上的亏损。她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所异样,照着铜镜却发现自己的气色比以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便信了他的。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余福靠近她,用他那带着热源的掌心碰触她,她的下面便会有液体流出,腹部莫名揪紧,腿心瘙痒让她不自禁夹紧双腿。开始她以为那是葵水,可却不是,只是透明的黏滑液体。
    她不懂,以为自己得病了。毕竟,她的葵水自十七岁时来了叁次后便再没来过了。
    就这样过了五天,她过着以前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可心底涌现的疑影让她不安。余福对她很好,却只是付出从未索取,无条件的关爱让她越来越不知所措。她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对待?她是个什么都不懂得乡野村妇,目不识丁,长得也不是多好看,还是个成过亲被说是‘克夫’的寡妇,余庆对她的态度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对她如此的好,这种好让她冲动的想要牢牢的抓住他,可冲动过后她恢复冷静,她有自知之明,她凭什么?她这样的,送于别人做妾怕是都难。
    余庆可能就是老天派来提醒她、嘲讽她的贪心无耻与不自量力。也多亏他,让她保持着清醒,没有一股脑的沉醉在这如梦幻般的美好里。
    她想,她该跟余福好好谈谈,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待在这里却什么都不做,她宁愿做这个家里的粗使仆妇也不想再成天无所事事。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她想,余福该是会懂的。
    常秀娟做好了打算,余福若愿意要她,她便给他,若不要,她也不是非此不可,虽然羞耻,可她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她正做着心里斗争,余福却先一步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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