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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膺城离封城并不远,走高速也就不到一个小时车程。这场考试从上午八点开始一共持续了210分钟,三个半小时,南方和盛岷胡齐三人就在考点门口等了一整个上午。还好今天天不热,考场里必然是没空调的,要不几个小电扇一整个儿考场的考生用实在是不够。


    等两个小孩儿从考场里头走出来的时候,头件事儿不是说自个儿考的怎么样,而是异口同声地喊饿。说来也是,物理竞赛都是费脑子的题,整整对着那些卷子三个半小时,肚子里早就消化的没食儿了。


    南方跟盛岷胡齐带着俩小孩儿在附近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馆里美美地吃了一顿,俩小孩儿却依旧是只字未提考试的事儿,默契的很。孩子们不提,南方他们也没问,两家都是宠孩子到没天理的货色,自然老老实实地先依着小孩儿们的心思走。


    其实豆包和胡磊不提,不是为着别的什么,而是对彼此的深信不疑,起码这预赛对于对方来说,就根本没有出声问的必要。


    联赛结束后回到学校,卜动山这回倒是激动了,拿着个破本一路追着豆包让他把竞赛题都默下来。三个半小时的题目,订成卷子都要一厚沓子,豆包抿了抿嘴角,觉着卜动山真是物尽其用,临考试前特地跟他说让他记题,别的连句鼓励或者期待都没有,而今还厚着脸皮朝他要题,可自个儿还偏偏拿这老师没办法。


    小孩儿平常一般是不记卷子上的题目的,考过就忘,因为觉得没必要又懒,可这回走了心,倒也记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豆包拿出这次联赛的屋里题之后的结果就是,高一整个儿年纪的期末毕业成绩又往下拉低了好几分,因为卜动山所出的末考物理卷子上,为着偷懒,最后几道大题赫然是几道比较简单的竞赛题。


    ☆、75


    第七十三章


    2007年2月末,周日,无风。乍暖还寒时候,豆包穿着件儿高领套头毛衫歪在满目洁白小阳台的摇椅上看书,阳台外面是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举着光秃秃的枝桠,冰凉而萧条。


    午后的阳光还暖,豆包扯了扯腿上搭着的小毯子,撩开背后的窗帘朝里头看了一眼,老太太睡的还很安稳,一小时前刚打过一支杜冷丁,难得有这么一会儿能安稳睡觉的时候。


    豆包很不喜欢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间病房里还好点儿,可走廊里弥漫的就全是这味道,太过刺激的气味儿衬得整个儿眼底都是刺目的白,那种刺激直达大脑,突兀而叫人不喜。


    两个月前老太太半夜腹痛,以为是胆结石发作,送进医院诊断过后决定动手术取除结实,结果打开之后整个儿胆囊已经癌变,并且是晚期。谁都知道南老爷子几天之后苍老了几岁,医生也说,最多再拖几个月,让家里人有准备。


    南书娥和胡云泽匆匆从海南赶了回来,因为气候差异巨大,南书娥整整一个月都因为伤风而躺在床上。南方不停地查资料咨询各大医院的专家医师,得到的结果不外乎是最多还有半年。最后还是南老爷子最为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全家人都知道病情,却惟独瞒着老太太,连病房住的都是消化内科。可豆包知道,到了今天,老太太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别人一个字儿都没说,她也晓得自己的情况。只不过大家瞒着她,她自个儿也不说出来,大家全为着她好,她也成全了这份好。


    家里南书娥和胡云泽身体都不算太好,老爷子又年纪大了,南方工作太忙,可依旧每天都会一群人聚在医院这间小病房里头,就跟当初搁家的时候一样儿。南方本来想在医院陪护,却被自家老头抢了地方,不管是风风雨雨还是平平淡淡几十年,到了了,老爷子只想陪着自家老太太一起走完。


    而豆包干脆请了长假,也天天泡在医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