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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扶玉本以为卫玠出了事,见他出现在眼前,她神色一喜,欲要向卫玠迈步,手腕当即就被身旁的人握住。

    她侧眸看向赵千檀,他面色冷沉,显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自得,在场气氛分外凝固。

    赵千檀开口道:“没想到你竟还找对了地方。”

    事实上早在卫玠赶到城外别院之前,就已经命人将孟临川抓走,留下的只是一群死士在别院设伏牵制,按理说卫玠应不会得知他在凌雀山庄。

    卫玠身形立于几尺之外,透过白色眼布,视线落在赵千檀的手上,道:“赵家的耳目名不虚传,但卫玠也不是愚钝之人,到此,是来接陛下回京的。”

    赵千檀冷道:“这就不必卫丞相担心,赵某会护送陛下回去。”

    言语落下,西苑四野已被几名死士环绕,卫玠欲要动身,只见死士直冲卫玠而来。

    赵千檀则趁卫玠受人牵制,抓着萧扶玉离开厢房,监察司的人已来凌雀山庄,不可恋战,速速离去才是。

    萧扶玉紧蹙眉间,试图挣脱赵千檀,“叫你的人退下!”

    见萧扶玉挣扎,赵千檀停住步伐,眸色凝重地看向她,“陛下。”

    萧扶玉异常坚定,道:“朕不需要你护送朕回京。”

    赵千檀眸中掠过一抹低落,道:“你我相识多年,你岂以为我会伤你?”

    萧扶玉道:“朕心中自有决断。”

    话语刚落,一道寒光闪过,长剑直向赵千檀的手刺过来。

    赵千檀不得不松开萧扶玉的手腕,手中折扇一转,扇面边缘化为锋利的刀刃,当即接下袭来的剑刃,发出一声刃剑击鸣。

    这长剑正是卫玠的饮月剑,剑身坚韧无比,不好应对,区区几息之间,他已从死士之间脱身,到来眼前。

    卫玠手中剑柄越发握紧,冷言:“你便是问问,陛下到底愿意跟谁走。”

    面对卫玠冷洌的面容,赵千檀不禁暗骂,这哪里是个瞎子,简直更甚常人,卫玠此前还好意思说他是个书生。

    二人忽然来的打斗,使得萧扶玉不禁惊呼一声,连退两步。

    只见赵千檀持扇一转,从卫玠剑下脱离出来,转守为攻,扇刃便卫玠胸膛扫去。

    卫玠迅速收剑避之,二人瞬间拉开距离,相隔两尺,争锋相对的气焰未曾散去。

    卫玠语气冷沉,“既然赵世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卫玠便有必要为皇帝陛下除去后顾之忧,灭其口舌。”

    他是指赵千檀知晓萧扶玉是女子的事,被人发现便为大忌,更何况是摄政王之子,保不齐告知摄政王。

    一旦萧扶玉的身份公之于众,女子为国君,本就是逆天下之道,免不了官民骚.动,有请命辞君之举。

    赵千檀心间一沉,自然听得出卫玠是动了杀心,“我乃摄政王之子,你敢动我?后果你可想而知。”

    卫玠冷道:“留着你,才是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的事他会处理干净,尽力不会让摄政王得知赵千檀死于谁人之手。

    萧扶玉也没料想卫玠会动杀心,他平日没这么狠厉的,一面是卫玠,一面是赵千檀,赵千檀虽虚伪做作,也不曾有害她之心。

    萧扶玉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于是便眼睁睁看着二人打起来,暗下心来,定不能感情用事。

    卫玠说得对,赵千檀不可信,若真是捅出什么事来,她就白当这三年的皇帝了。

    西苑庭院中,二人打斗不断,卫玠既然有了杀心,招招致命,使得赵千檀应接不暇,再想带萧扶玉走,是不可能的了。

    数招之后,短扇不及长剑,赵千檀手臂上硬是吃了一剑,血迹浸透衣物,他连退几步。

    正在此时,凌雀山庄的凌甫已然率众死士赶到,显然是为护赵千檀而来。

    见此,赵千檀有了撤离之意,争斗不下,再拖延只会让处境更加困难,将手中扇刃掷出。

    趁着卫玠避闪间,赵千檀捂着手臂的伤口,当即跃到屋檐。他毕竟是赵家之子,又岂会这么容易折在卫玠手里。

    卫玠站稳身形,欲要追去却被凌甫阻拦,只见赵千檀立于屋檐之上,冷瞥而来,他道:“今此一遭,赵某记得了。”

    言罢,赵千檀袖中几只梅花镖飞驰而出,直向卫玠而来,他持剑一一挡下,再抬眸时,赵千檀已顺势消失在黑夜之中。

    凌甫持弯刀与卫玠相对,他的作用便是掩护赵千檀离去,若赵世子死在他们凌家,摄政王可不是好惹的。

    凌甫一瞥远处凌野的尸首,当即咬了咬牙,“鼎鼎大名的京都卫相,你还我大哥命来!”

    不远处的卫玠衣袂翩翩,正站于萧扶玉身前,凌甫还未来得及出招,西苑之外便响起马蹄声声,来势汹汹。

    一支羽箭飞驰而来,当即射穿凌甫的大腿,当场倒地不起,痛苦哀嚎。

    灯火昏暗的视角里,一众身着灰墨劲装的人马入苑而来,定睛一瞧,正是监察司的人马。

    见来人,卫玠隐隐而出的戾气不得不收敛而去,利落地将长剑收入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