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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扶玉下巴抵着卫玠的肩,听此总算安分些,低首把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轻声道:“你和她真的一点出格的关系都没有?”

    “没有。”卫玠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指尖轻抚,“我曾身负重伤于玉满楼疗养,眼伤也是在玉满楼得来的栖清露所治,师姐于我有莫大恩情,仅此而已,你自应了解我的。”

    萧扶玉微微瘪唇,手攥着卫玠身后的衣摆,虽然花玉满将她绑来,但的确没有伤她。

    只是她素来将卫玠当作独属自己的人,忽然出现个师姐与他关系亲近,还说什么老相好的话,她自然会恼怒。

    卫玠片刻沉凝,松开她的身子,用略粗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心中不免轻叹,怪他见不得她落泪,令他以为她是爱着的。

    卫玠道:“自古忠义难两全,若陛下真要抄了玉满楼,使我左右为难。”

    萧扶玉轻轻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看在他的面子上,她还是可以不和花玉满计较的,前提是别和她抢人。

    卫玠放下手来,回道:“我知道,所以将缘故说给你听。”

    萧扶玉道:“见面便见面,定得要绑着我来?”

    卫玠目光略有收敛,“花玉满是向着我来的,我避她多时,如果你不是辞雪,便不会受此一遭。”

    花玉满很久之前都知道他惦念一个名为辞雪的女子,正因如此,在听闻京都相府有一妾侍辞雪时,以此来教训他,便说得通了。

    萧扶玉方才委屈的情绪散去不少,话说回来玉满楼的佳肴还不错,这点她没什么好不满的。

    正这时,有一声猫儿叫打破二人的对话,回首看去,花玉满抱着猫倚着红雕门框,看着二人啧两声,对卫玠道:“你这好声好气的哄着,我差点以为看错了人呢。”

    的确,以卫玠的性子,素来淡漠清冷,一板一眼的,不像个会哄人的主。

    萧扶玉得见花玉满,微蹙眉头,不知她可有听见什么,自然不想天子的身份泄露,便问道:“你何时在那儿的。”

    花玉满淡淡地瞥一眼二人下意识牵着的手,她也刚走出来,听是没听到什么,只见卫玠给她抹眼泪。

    光是这一点,她便是足够死心了。

    花玉满没有回萧扶玉的话,转而回房中去,还是怀中猫儿待她最好,不会惹她不开心。

    ***

    厢房内,先前桌上的饭菜已被撤下去,花玉满瞧过萧扶玉颇为脏乱的衣裙,令侍女拿来一件干净的衣裙,备热水沐浴。

    将萧扶玉绑来的几个打手不懂规矩,行径粗鲁了些,这才使得她看起来颇为狼狈。

    经卫玠说起,萧扶玉才知能制金羽令的孟临川,是花玉满同父异母的兄长,只是后来花玉满选择和母亲同姓,改去了孟姓。

    而孟临川此刻正居于城外极少人知晓的别院内,应是猜到卫玠有意重制金羽令的心思,有提出见一面的意思。

    所以这次来邳州,还有一行,便是前去城外见孟临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他一同带回京都,之后便可着手准备金羽令的事了。

    如果不来这趟邳州,萧扶玉不知还要多久才知道有花玉满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前世她对他的私事一概不知,以为无论怎么样,不必担心他会远离她。

    如果前世他们之间心思再靠近一点,或许就不会那样的结果,她也不会如此悔恨。

    萧扶玉沐浴出来,只见卫玠靠在罗汉榻上睡着,俊朗的眉目间带着疲惫,睡得颇沉,好在这罗汉榻够宽敞,尚可容下他颇为高大的身躯。

    听云峥说昨儿一夜赶路,卫玠没怎么合上眼,为尽快赶到邳州,一行人皆有疲惫。

    萧扶玉俯下身,指尖抚平他紧蹙的眉心,盖上褥毯,不再打扰卫玠休息。

    玉满楼的亭榭里,花玉满手持羽毛小棍逗弄那只橘色的狸猫,闲情雅趣。

    经一早的事后,萧扶玉与她算是相处和谐了,只是偶尔还有些拌嘴,比如,花玉满说她不像个妾侍的样子,给人当妾的,是低着头的。

    她很聪明,一眼就看出她绝非什么妾侍,花玉满是没听到她和卫玠的对话,但有疑惑,却没有追问下去。

    在亭榭闲坐半晌,听花玉满说起之前卫玠受伤的事,经历父亲之死,自己险些残废,也曾低迷过一些时日,并不是雄心壮志般回到朝中,只是许多事必须由他承担,他还有杀父之仇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