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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像是在应付他。

    殿内的窗牖微敞,透了些清风进来,是个好外出踏青的节气,但萧扶玉很少有机会出宫,多数都是偷偷出去。

    午膳的菜式清淡,萧扶玉吃得不多,与卫玠一同用完,便就在宣室殿里午睡。

    罗汉榻处放置着矮桌几,上面红豆糕淡淡的香甜,一叠折子放在一旁。

    卫玠坐姿端正,看着手中的奏折,而萧扶玉倚着他的肩膀,闭眸轻歇,葱白的指间拈着他的眼罩。

    卫玠的重瞳微微深沉,这些奏折皆是萧扶玉批改过的,字迹清雅,条理分明。

    而这样的笔墨,不像是最初那个不务正业的庸君萧扶玉的所写,倒像后来不再需要他辅佐奏折后的她。

    虽有几处有些纰漏,但都是不轻不痒的小事,像是她故意为之,用作掩藏自己的才能。

    卫玠唇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便提笔做了修改,别人看不出来,他岂还能看不出来。

    卫玠轻瞥微敞的窗牖,清风拂来还有些凉意,倚着他小憩的萧扶玉不禁打了个小喷嚏,纤手攥着他的衣袖不放。

    待到午后,萧扶玉午睡中醒来,宫殿里静悄悄的,罗汉榻上无人。

    她撑起身子,不免转眸寻望,在不远处的圈椅处得见卫玠,他正在平静的喝茶,举止优雅。

    萧扶玉放下微起的心,她还以为他走了,目光回到罗汉榻的矮桌上,叠奏折已整理好,不过那盘红豆糕少了两块。

    卫玠见她醒来,也不作言语,萧扶玉看向他,一脸的肃正自持,记忆里卫玠是个爱吃甜食的人。

    萧扶玉嘴角微扬,从罗汉榻上下来,来到卫玠身旁,他仍旧不为所动,平静地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掌放于膝上。

    萧扶玉轻轻俯身,柔软地吻住他的薄唇,有淡淡的茶香,还有些许的甜味,果然偷吃红豆糕了。

    卫玠下意识地轻微蹙眉,只觉她温软可口,未能尝够,她就退出唇齿,口中只有残留的柔软,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二人四目相对,萧扶玉浅笑不已,“好像红豆糕也不错,还是让御膳房做一些,给相府送去。”

    卫玠眸色略有停顿,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笼罩着萧扶玉,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微臣告退。”

    萧扶玉没有阻拦,算是默认容他退下,踮脚替他将眼罩系上。

    卫玠似乎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轻微躬身迎合着她,“你不该如此。”

    不该如此亲昵,也不该替他系眼罩。

    萧扶玉自然而然地道:“朕心情很好。”

    卫玠沉默住,不知在想什么,萧扶玉的双腿还在无力,有点踮不住脚,身形不稳。

    卫玠伸手轻轻托着她的腰肢,龙袍下的细腰,他一掌便可揽握,既柔又软。

    萧扶玉将眼罩系在他的发后,随后落稳身形,卫玠的手掌在她腰间停了片刻,才舍得缓缓收回。

    卫玠收敛心神,转开了话题道:“不久便是大婚,臣会一路随行陛下左右,洞房之时陛下谨慎。”

    前世经历过一次,萧扶玉自有经验,回道:“朕已命苏长瑞将旁的事处理妥当,当晚慈心宫的大宫女会驻留新房前,朕会注意的。”

    听此,卫玠不再言语,拱手作礼后,便退出宫殿。

    萧扶玉心绪微敛,收回目光,殿内不再有微凉的清风拂来,那窗牖不知何时关上的,或许是她睡着的时候。

    萧扶玉淡淡一笑,回眸看了一眼龙案上的文墨四宝,传来苏长瑞将此收起,带回玄华宫。